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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-我喜歡 12/25/2003
從前在城市的某一個角落,有一位勤勞工作的鞋匠。鞋匠為了設計嶄新的鞋子款式,每天早上總會往窗外望。他的窗門剛好對著城市的行人道,早上左來右往的鞋子,像天橋上行走的模特兒,只是更貼近現實的地面,就連鞋子跟地面接觸時發出的搞擊聲,也被鞋匠聽進耳內。鞋匠除了記下每對經過的鞋子的形狀之外,也會想像穿這鞋子的人的模樣和穿著鞋子時的感覺。
鞋匠以認真的態度對待他的每位顧客,也牢牢記著每一位顧客的意見。不久,鞋匠建立了自己的名聲,整個城市都流傳著他的名字,生意也跟隨他的名聲以倍數增長。
美好的時光維持了數年,不幸地,這城市遇上數十年來最大的經濟蕭條。每天,鞋匠望出窗外,只見零星且破舊的皮鞋。傳進耳中的,只有寒冬所發出的颼颼聲。沒多久,鞋匠跟附近其他幾家店舖一樣,不得不結束這門曾令他風光過的生意。
最後營業當天的早上,遠處傳來一陣響亮的腳步聲。憑著多年的經驗,鞋匠聽得出這是一個充滿自信的富人。步入來的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,目光有神。走進鞋匠的店舖之後,四處打量了一下,然後說:「我喜歡。你仍然是店主。鞋店賣多少?」
鞋匠見得人多,但也未見過像他這樣豪氣的男人。對鞋匠來說,「我喜歡」這三個字,像是為他經年的努力作一個總結,就單單為了這三個字,鞋店得以繼續下去。鞋匠覺得無比的可笑和荒謬,不期然笑了起來。
胖胖的男人似乎看透了鞋匠的心情,於是訴說了一個故事。從前一個連一對鞋子都買不起的窮小子,有一天,他有足夠的金錢去買他第一對新鞋。這對鞋子伴著他到異地開創自己的新天地。如今,小子有十多對皮鞋,回到自己的家鄉的第一件事,便是要看看這間鞋店。
不會說話的小子再說:「我喜歡。你仍然是店主。鞋店賣多少?」
這一次,「我喜歡」這三個字,似乎變得不再那麼討厭,卻令鞋匠產生了另一種來自自己的荒謬感。
鞋匠憶記起鞋店開張時,有一個黝黑的赤腳小孩,拿著錢走了進來,購買了一對皮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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