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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 - 書的自白 8/7/2003
我是一本書。跟其他書一樣，我有自己的姓名，也有自己的相貌。大部份人在街上遇見一個人的時候，會憑相貌第一時間給對方下了判斷，我也常常被人這樣下判斷，就像你處身的環境一樣。
我叫什麼名字？這只是一個符號，沒有大不了。
我有什麼相貌？這也是一個符號，也代表不了什麼。
我有什麼內容？請不要問我內容，也不要問我對你有何助益，這些我都答不上。
我記得在我剛出生的時候，裁縫師把我設計得人見人愛，更隱隱然散發出一種類似「學養」 般高貴的味道。我的第一位主人看見我的時候，高高興興將我買回家，放在大廳最當眼的地方。主人的朋友到訪時，都會將我把玩一番，加以讚許，但是我從沒有被人翻動過，就像一件擺放在家居中的裝飾品。
別問我有什麼內容，對你有何助益，這些我都答不上。
這樣的生活過了五年，主人已擁有其他更值得擺放的物品，於是在一次搬家的時候，把我送給一位朋友，他變成我的新主人。這次，我的新主人將我翻閱了半天，這是我感到最愉快的時光，雖然外衣早已褪色，但我覺得我又重新散發出舊日的貴氣。可惜，美好的東西總是短暫。自從這次翻閱之後，我便被遺忘在一邊，或許我不該叫這做遺忘，我的第二位主人在家中經常向人提起我，也會將我評頭品足，朋友都驚歎他很有學識，但實際上他一點也不認識我。
別問我有什麼內容，對你有何助益，這些我都答不上。
又過了不知多少個歲月，我的外衣破爛得使我不能辨認出自己，我的名字也模糊得差點看不清，我輾轉地落在一位跟我差不多身世的少年身上，他跟我一樣，走在街上也不會惹起途人丁點兒的注意。但我要告訴你，他的眼睛是我遇見過最靈巧與豐富的一對，被他看著的時候，感覺很實在，這使我有一種壓力感。他翻閱過一次之後，間歇地也會將我拿到手上細讀，但卻甚少在別人面前提起我。日子漸漸過去，我的主人仍然間歇地把我細讀，有時隔的時間長，有時隔的時間短。我不斷觀察我的主人，漸漸地，我感覺到在他身上有了我的氣息、我的內容。
別問我有什麼內容，對你有何助益，這些我都答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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