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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 - 遠行 11/20/2003
他計算著剩下的時間,計算著在這地方曾經相識的朋友,計算著還可以在這庭院的日光下享用美味早晨的時光。然後,他停了下來,寫了一封信,記下這一年之中曾經感動過自己的每一刻,就像在發黃的相片簿中,拾回過去的笑容、過去的苦痛、過去的戀愛。他在庭院的日光下寫著這封信。突然,他想起她,沒有向她告別一聲便離開,似乎有點說不過去。他決定離去,但卻不懂得告別。
無奈的心情充塞著整個身軀,但事情有開始,也就必然有終結,有相聚也必有分離。他的理性的思想絲毫影響不了他的感性的情緒,像兩個不能溝通的人在不斷說話。無奈照樣肆無忌憚地在劃行,在擴張。
眯了一眯手錶的指針,差不多要上路了。他帶著收拾好的行李出門,行李箱被拖行令底下輪子發出滾動的聲音,不斷被傳進耳內,行李箱的重量感叫他有些難過,箱子內都裝滿了這一年的記憶。
這是記憶的重量?
不是,假如記憶有一個重量,它可以比死亡還要重;假如記憶有一個重量,它可以比生存還要輕。
一年的記憶有多重?
他帶著這問題走在路上,恰巧看到一個剛剛上幼兒班的小孩,因要離開母親到學校去,離別的恐懼和痛苦叫小孩狠狠的哭了起來。看著小孩哪像瀑布的淚水,一張小小的臉都哭得模糊了,只聽到一下一下的抽噎聲。母親在旁邊以成人的語調哄著小孩,哄著她心目中可愛的命根兒。
小孩的抽噎聲讓他記憶起上一次向摯愛告別時抽噎的感覺,現在仍然聽得很清楚。
但哪是多久的事情?
他已記不起來。
這已是過去的感覺。
抽噎變得模糊,像哪小孩的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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