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嘆息像鐵軌一樣長 (上) 3/9/2004

友人平常只肯乘地鐵,老大不願意才搭火車,我大惑不解,他但笑不語,直至進入剛回站的列車車廂,才說:「你自己看看。」

一看果然令人茅塞頓開。向上朝,看見在橫架的扶手與車廂天花之間,夾著一個膠水樽;往下望,散亂的報紙像少女裙上的碎花,爬滿一地。地上、椅上、扶手的狹縫中,都有垃圾。真夠人疑惑,橫豎都是順手拋棄,為什麼要把廢物塞在扶手夾縫?

有人脫掉涼鞋,把腳抬高,自得其樂地「按摩」腳趾。眼明步快的我,在車門打開前已走到另一個車廂上車,難為進了那車卡的乘客,如何渡過漫漫數十分鐘車程,在擠逼及翳焗的車廂中享受那仁兄散發的個人味力。每次列車到站,月台人員就會走到車頭和車尾兩端,叫那裡的乘客不要坐在地上,但列車開出後他們便故態復萌,乘車也要乘得像小販走鬼一樣,真把鬼。

第一代的電氣化火車,車廂內是設有垃圾箱的。而柴油時代的火車,有小販穿梭車卡中叫賣: 甜筒、雞脾、汽水和各式小食,車子走得不快,但倘開車窗,便沿沿送入還未太受污染的新界空氣。乘客一面兜風,一面把雞髀骨往窗外拋,金風送爽,臉上帶著三分瀟灑,倒沒有一絲愧疚。

九鐵的廣播比地鐵多得多,不讓人耳根半點清靜,還句句trilingual——「舉一反三」:請保持車廂清潔、車廂內不可飲食……到達馬場站又會煞有介事地祝大家好運,還有那句最神奇的——請照顧同行的小朋友,可見真的有回鄉/香心切的家長,忘了理會自己的小朋友。面對這樣的乘客,鐵路公司或者應該進一步加強廣播教育:吃飯時請先張開口、如廁後請用衛生紙、乘車時請保持呼吸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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