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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箭穿心.黃忠 8/9/2003

「什麼是『混沌』?如果一個系統的變數只在有限範圍內變化,但起始值的微少差異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會被放大,以致系統後來演化不一樣,我們會宣稱此為『混沌』。」

我叫炫,此刻於「心之大學」中上課,我是個沒有特別的人,只對數學與女生有興趣,每天我也喜歡跟叫作雷光冑的少子到浴室偷看女生。

我討厭煩,任何與女生或是數學無關的問題我都不想面對,父親說我這種逃避性格要不得,他們用了很多方法都變不了我,結果帶了我去參加「腦開發」,但我不覺得「腦開發」後我有什麼改變。

「『混沌』最妙的地方,是有些表面上看似要很多變數才可完成的系統,但在長時間下竟會演化到比較簡化的組態上,使得真正重要的變數賸下幾個,這對於了解真實系統的演進是十分重要。」

聽說「腦開發」計劃,是以現代人與古代人大腦連繫,開發新人類而設,今天是我接受了「腦開發」後的第三天,我仍感不到身體上有什麼異樣。

「我舉例,小孩把被子和襪子拖到客廳,再將客廳的玩具搬回臥室,然後又將玩具車包在浴巾內回到客廳,即使最終小孩將一切歸於原位,當中的過程或其後的結果,導至『混沌』的可能性不會是零,因為小孩行徑所衍生的變數,可能已由一個系統帶到另一個系統。」

我突然感到渾身不舒服,腦中似是有另一股意識在我腦中慢慢擴大。

慢慢我感到自己不再身處於「心之大學」的課室內,千軍萬馬的衝殺聲與刀鋒砍落骨頭的聲音在我耳鼓響起。

一聲呼嘯,一支勁箭射到我身前。箭是從一個身穿戰甲的騎在黑馬上的大漢手中射出。

我還未弄清楚事情,大漢已從背上抽出三支利箭搭上鐵弓指向我說:「黃忠,你今天就要死在我夏侯淵箭下。」

什麼!對方是夏候淵,卻將我認作黃忠。我正想否認,夏候淵經已放箭,羽箭如電射來,我只得沒命似的逃。

奇怪是我雖身處戰地,但仍聽見教授的聲音:


「『混沌』的精髓,就是跟很多複雜系統中不可預測性成因非常神似,有一部份的區域會隨時間被放大,然後又攪和回來,就像在揉麵團一樣。」

我躲到石隙中窺看夏侯淵,只見對方正向我走來,身後似是有人靠在我背上,用力推開他時,我才驚覺對方竟是已死的人。

突然一支勁箭在我面旁擦過,留下一道血痕。

十數個士兵拉弓搭箭數圍著我,夏候淵越眾而出,狂笑說:「黃忠,我要你敗給我夏候淵敗得心服口服。」


「雖然『混沌』意味著混亂詭譎與不可觸摸,但千萬不可一口咬定和無律是同義詞!事實上,改用不同的觀點去面對它時,有趣的規律性又會跳出來。」

數萬個手持大刀的士兵圍出了一個圓形的戰場,他們都呼喊著「夏將軍!必勝!」的口號,場中只有我跟夏候淵對峙。

我們手上各有一柄鐵弓,但我只得一支羽箭,夏候淵卻有二十支以上。

「黃大將軍是所向無敵的『箭神』,我倒想見識閤下的神箭,殺得了我,你便能平安離去。」說著,夏候淵已沉腰拉弓。

「我想你是認錯人了!」還未說完,箭已刺穿我大腿,劇痛讓我知道,這些都不是幻象,我是真的會死呀。
心念至此我的手竟無故拿起了弓與箭……


「混沌改變了我們對混亂運動的認知,所見到的雜亂訊號或奇怪行動,大有可能是處於低自由度系統的混沌狀態表現……」

出奇地我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把鐵弓拉得滿滿,箭頭指向縱聲大笑,四處奔走狂呼的夏候淵,一時間難以瞄準。

「黃忠,你只有一次機會。」

我有黃忠的能力,卻沒有黃忠的智慧,天呀!這「腦開發」到底是什麼一會事呀!

我想逃避,但已是避無可避,一是解決問題,一是被問題解決。

但如何才能射中四處狂奔的夏候淵呢?


「混沌系統有個特點,它擁有各式各樣的狀態但極度不隱,這使它可以很容易地遍歷多種可能性。當它剛好跑到我們希望它停留的特定狀態時,我們便能利用反饋的原理強迫它停留該處,做我們要它做的事。」

聽著教授的說話,我想到了對付敵人的辦法,待對方最接近我的時候,我大叫:「接我『一箭穿心』。」

弦滿箭放,直取敵人心臟,夏候淵卻輕易閃身避過。

「這就是神箭!真叫我失望!」話猶未完,夏候淵感到身後刀氣襲來,竟發現身後的士兵中箭倒下,手上的刀正好砍向他處。

夏候淵動作也算靈敏,一躍避過刀砍,在對方正想高興狂笑,忍痛拔出大腿上羽箭,對準夏候淵心中刺去,對方避無可避,當場暴斃。

我第一次感到勝利帶來的喜悅:「這才是我的『一箭穿心』呀!」

就在我最無防範之下,突然的頭顱被人打力敲擊,當我以為對方言而無信來殺我時,四周境象在一秒之間變回「心之大學」的課室。

敲我者,正是講課的教授。他雖罵了我個狗血淋頭,再趕我出課室罰企,但若沒有他的說話我早已死了。

此事之後我學會了如何面對問題,不再逃避,同時我亦感到自己的大腦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,當我想告訴雷光冑在我身上發生的怪事時,聽說他已跟他的好兄弟姚峻離開了「心之大學」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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